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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首間單的歌,鋪陳渐入心靈,唱出輕輕的呢喃,說得是你我共同的語言,呼應著那淺的不能再深的情感,啟能掂量孰輕孰重?

 


 

Paolo Sorrentino的作品很安靜,說著人們再熟悉不過,卻往往忽略的事物: 生命的過程 ;令我想到了華萊士( David Foster Wallace ) 的畢業典禮演講: 這是水 ---生活中平淡無奇又十分重要之事;唱得是異曲,譜得是同工。

 

「那是你年輕時看見的樣子,所有東西看起來近在眼前,那是未來;這是你年老時看見的樣子,一切看起來都遠如天邊,那就是過去。」~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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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指揮家佛列德的成名曲《簡單的歌》切入故事,意識隨之跟著這位年老退休的指揮家:佛列德以及他的導演朋友:米可進入了人生的尾巴。邂逅了青春的活力與希望,回顧了一路走來的顛坡以累積的成就,除了慨歎年華逝去之外,也於兩人的各式對話中帶出了主題:人類終其一生,追尋的一切,究竟有何意義? 畢竟,殊途同歸,一個人的存在並不特別優於另一個人。因此,你我他又有何區別呢? 米可那句說的真切又透徹:「人,藝術家,動物,植物,這都沒有區別。我們都只是臨時演員。」這也直指人類的傲慢以及出於這莫名傲慢所發展出來的社會階級制有多麼的虛偽。也正是這般的虛實不分導致了真正價值的扭曲:一個人的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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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喜歡這一幕,指揮家與大自然合作共譜的音樂。人人在這個世界上都有各自對於生命的詮釋,大自然也是,且似乎比人類更懂得在這個世界上的位置。

 

個人的演繹

 

指揮家佛列德:外冷內熱,既沉靜又磅礡,似乎將一生的情感投注於音樂之中,以一首《簡單的歌》表達了他對妻子的愛。

「情感經常是被高估的。」 

「我從來就不夠熱愛我的人生。」

「 Melanie,他們從未知曉,妳和我總義無反顧地珍視彼此,就像這首《簡單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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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聖馬可廣場之夢,帶出了年輕與年老的相會,碰撞了過去與未來,即便看似方向不同,實則只是在生死的迴圈中環繞著。

 

我想指揮家是個重情之人,他的澎湃清感必定導致他在情感世界中的迷失;在迷茫中追尋,注定了虛幻一場,看透了,也才能說出「情感經常是被高估的。」的這番話。往往面對所剩不多的歲月回首過往,人才能頓時了悟到最簡單最誠摯的真情實意。原來,人與人之間的彼此珍惜有時候都是在不經意之中流露,不需透過語言,只有彼此才懂得的那種。這樣的理解,是如此的簡單,卻似乎要透過意識到「失去的必然」才能掂出其重量。

 

導演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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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他是個透徹生命的人,專心致志於創作他的告別作電影。他的創作如他所言是靠虛構所堆疊出來的,這就是他對於生命精雕細琢的熱情 :在幻象之中虛構了另一個幻象,是幻象的主宰者也同時明白自己也身在一個由宇宙力量所主宰的幻象之中。

「我們別太在意事情的真假,要記得,虛構才是我們的熱情。」

「我不按慣例行事的。」

「你曾說情感不該被高估,那是狗屁。情感是我們唯一所有的。」

「你知道我要做什麼嗎? 我要去籌拍另一部片」

沒錯,在這個有情世界裡,情感是我們唯一所有的,如此才能共譜人生大戲。關於生死輪迴才能持續運轉;米可的句句台詞都有這般的隱喻,正因看透幻象,才不畏懼死亡。

 

演員Jimm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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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恰恰好是個「年輕氣盛」的代表人物。人活到了一個不多不少的年齡,有了些許歷練,或許也長了點見識,突破自我成了一個崇高的目標。帶點自視不凡的態度所隱藏的就是環球小姐一語道醒夢中人所說的「挫敗感」。Jimmy為了揣摩角色,極盡觀察之能事,很是專業;然而也不免俗的落入「偏見」的狹隘中,正因為他的擅於觀察,無形中對於「角色」已投入了自己的主觀;也很剛好的他被自己的偏見(環球小姐)賞了一記耳光。打得響響的,演繹了聰明反被聰明誤的劇碼。

我必須選擇,選擇什麼是值得表達的,恐懼或渴望?」

「我不該在毫無意義的恐懼上浪費我的時間。」

「我要述說你的渴望,我的渴望,如此純粹,不切實際,悖離道德,但都沒關係,因為這樣我們才活得夠有意義。」

瞧瞧他說得話,好個年輕氣盛呀! 

環球小姐也不惶多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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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濫用諷刺,效果會適得其反,反而會顯露出另一面;挫敗感。」

 

 

指揮家女兒兼經紀人麗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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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角色詮釋了情感的矛盾:親情中的愛恨轉成愛情中的情慾,掀開來看,不也是一場虛實交錯的內心戲嗎? 麗娜遇到攀岩家後所體會到一種「Sense of freedom」,與攀岩家在進行攀岩時所感受到的「真實的自由」,我想都是「愛」的感覺,不論是愛著一個人,或一件事。這呼應著《簡單的歌》所內涵的情感:父親對母親的愛。因此在麗娜聽完父親為何不接受女王邀請的私人因素後,她瞬間感受到那流動其間的愛。

 

足球王牌明星:馬拉度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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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逝去不復返。以世紀球王:馬拉度納的名望及其人生晚年做為對比,隱喻了「殊途同歸」的概念以及「生老病死」的常態。

「你在想什麼?」

「未來」  

這個「未來」由馬拉度納口中說出來,特別的惆悵又沉重;曾經盛世一時的風光人物,終究也得臣服於生命之輪。那麼"人的價值"又該當何物? 在他身上,我看到得是對於足球的熱愛以及奉獻一生的投入,換句話說,是對生命的熱愛。

 

年輕女按摩師/ 小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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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按摩師: 「透過觸碰,我能了解很多事。天曉得為何人們這麼害怕觸碰?」

觸碰人類共同的語言。肢體上的觸碰活化了心中的感受力。那一股暖流溫情,由內而外,騙不了人的。如果人人之間少用腦相處,多用心感受,世界是否和平許多呢? 

 

小女孩: 「全世界沒有誰是準備好的,所以其實也沒什麼好擔心了。」

就是說呀!不管走到了哪個人生階段,對當事人而言都是個新的嘗試。計劃就是一種邏輯縝密的精算加上掌控;意外則是不按牌理出牌的驚訝加上脫序。換個角度來說,人人或許在出生時就已經準備好面對自己的這一生了吧?計畫與意外的衝突就是為了讓我們臣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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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我來說,【年輕氣盛】是一部細緻的經典之作。以各個人生角色及社會階級道出了關於人性、情感,愛,以及生死輪迴的觀點。說實在的,剛看完的那一瞬間,有種人生了無意義之感,而在整理以及書寫的過程當中,我又覺得人生其實很簡單,是"追尋意義或成就" 這個迷思導致了人生的複雜,甚至裹足不前。另外,"死亡" 也提醒了我 "生命" 的 轉化與流動是一種自然狀態,也因此有些虛像的追求就不是那麼必然了。於是,就海闊天空了! 

套句村上春樹說得: 「死並不是生的對極存在。死是本來就以經包含在我這個存在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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